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弥留之际仍不忘告诉儿子要感恩--寻明胜的儿子寻蒙讲述爸爸的故事

2013-07-18      来源:国土资源部门户网站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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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叫寻蒙,是寻明胜的儿子。

  爸爸活着的时候,我常常感觉他不顾家不管我,甚至不近人情,爸爸去世以后,很多人说起他的事情和为人,我也回忆起他的点点滴滴,他的形象也渐渐丰满起来。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,时常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。爸爸,我想你!你知道吗?

  爸爸从我一岁时就到乡镇工作了,在我渐渐长大的20多年岁月里,印象中的爸爸既熟悉又陌生,不知他天天都在忙些啥,常常是天不亮就走了,天不黑不回家,妈妈常常抱怨说,这个家成了他的旅馆和饭店。是啊,别人家孩子病了,都是爸爸抱着妈妈跟着去医院,而我只有妈妈陪伴。后来我上小学,中学,又羡慕别的同学有爸爸接送,羡慕别的孩子生病时有爸爸陪护,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抱怨爸没空带我爬山,没空带我去公园。爸爸总是很无奈地样子,一句话也不说。妈妈见我对爸爸感情产生隔阂,劝我说,你不知道,每天晚上你睡着后,你爸爸回家都是先悄悄摸到你的床前,一站就是半天,他在看你睡觉的憨相呢。但我还是想不明白,为什么我的爸爸和别人家的不一样,怎么就有这么多忙不完的事呢?

  我读初中时,爸爸在芍药山工作,我们家也就搬到了芍药山,住着两间房子的小院。几位要好的同学来我家玩,常常笑话我们家的狭小寒酸,电视、家居都陈旧。我说给爸爸听,他却笑了笑,说:“你现在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,知足吧!”我给他说班里谁买了一身漂亮的运动衣,谁买了一双轮滑鞋,意思是也让他给买来。爸爸有些严肃地说:“怎么小小年纪倒是学会攀比了!你和你同学应该多比比学习成绩,怎能比吃比穿比享受呢!”爸爸看我低下了头,便又温和了一些,说:“孩子,你没有过过真正的穷日子,记得1991年你爷爷得了糖尿病,我当时在胡阳乡当副乡长,为了治病,我四处借钱,几乎把乡政府家境好的同事借了个遍。有一次,实在没地方借了,向司机借走了身上仅有的60块钱,那才叫难!和那时比,现在的日子不是太幸福了吗?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,得学会知足!”

  我们家的春节也很特别,人家过春节家里都是高朋满座,热热闹闹的,而我家除了拜访几位长辈其他时间却是闭门谢客。很多次晚上爸爸会把家里灯都关掉,一家人摸黑看电视。接到亲戚的电话时也说不在家,我问爸爸明明在家为什么还说在外地出差,爸爸说,“我当的官虽然不大,但找我办事的人不少,这个时候来我们家的人大多是来送礼的,我不能让他们进来,哪怕是一点土特产,开了一条缝,就关不住这扇门。”当时我不以为然,说:“逢年过节相互串个门不是很正常嘛,难道你当这点官就连亲戚也不来往了?”他说:“节日嘛,就要静下心来好好休息,来往走动多累啊,你也应该借这几天把学习好好补一下。”春节那几天,他闷在家里除了督促我学习,就是看书或练练书法。

  爸爸工作上的事从不在家谈起,所有的喜怒哀乐自己承担,免得家人为他担心。就是自己悄悄查出肝癌晚期时,他还是瞒着所有人。在9月25日傍晚他突然主动提出回村里看望奶奶,80多岁的奶奶独自在乡下老家生活,到家后爸爸见院墙上结了一个大南瓜,执意亲自去摘,因为他知道奶奶这一生最爱吃的是豆钱熬南瓜汤,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尽孝心了。下来时,爸爸脸色有些苍白,衣服也湿透了,奶奶心疼地说,“看把孩子累的,娘明年再不种这些南瓜了。”吃过饭,我们回城,爸爸一步三回头,说“娘,我走了……”很舍不得的样子,当时我们都不知道爸爸生病了,又怎么会想到爸爸是在和奶奶作生死诀别?直到妈妈整理衣服时,无意间发现了化验单,妈妈不明白上面的内容,就让我用相机拍下来传给在济南医院工作的四婶,四婶说要赶紧去做检查,在妈妈一再催促下,爸爸趁着国庆节假期才去济南做检查。任谁也不能相信,可恶的肝癌竟然降临到我亲爱的爸爸身上!妈妈昏倒了,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,欲哭无泪。 

  在与病魔做斗争的日子里,爸爸乐观坚强,不时地与前来探病的领导同事说说笑笑,或是询问工作近况,或是嘱咐不要记挂他的病,安慰人家他打打针就好了。没有外人的时候,他常常端详自己的手有没有变黄,翻来覆去地看,以此判断病情有没有进一步恶化。这种病有时会很疼,我多次看到他脸上的肌肉在搐动,额头上不时冒出一层层细汗,但爸爸从来没有叫过痛,好几次,他可能痛得厉害,我发现他用手指颤抖着在另外的掌心里比划什么,我悄悄地靠近观察,发现原来是在重复地写着“坚持”、“坚持”、“坚持”……

  2011年11月8日,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爸爸落泪,那时爸爸的生命已到弥留之际,在病房里,他叫我到床前,微弱的目光看看在场的妈妈,又移向我,这样重复了三四次,突然问妈妈“蒙蒙23岁了,该有对象了吧?”妈妈点点头,“正谈着呢,那姑娘不错,是蒙蒙上大学时的同学,你就放心吧。”我知道这是妈妈撒的善意的谎言,不让他离世之前再多一份牵挂,爸爸当时听了半闭的眼睛好像露出一丝光亮。爸爸艰难的动了动身子,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,但颤抖的嘴唇只吐出微弱的声音:“感恩、感恩、要感恩……”我为爸爸拭去瘦削脸颊上的泪,拼命地点头。

  爸爸生病住院期间,来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。爸爸走了,有些领导亲自护送骨灰回村,亲戚朋友,同学同事,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,那么多人来向爸爸告别,这给了妈妈和我莫大的精神支持,也让我对爸爸产生更深刻的认识和理解。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牵挂着爸爸,没想到爸爸在外界的口碑那么好!我真为我的爸爸骄傲自豪!

  爸爸,我已经走上工作岗位。您的教诲我将铭记一生,好好生活,好好工作,好好做人,照顾好妈妈和奶奶,无愧于心,感恩社会。我会踏着您的足迹一直前行。爸爸,我想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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