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4月20日,我跟随中国国土资源报社陈国栋社长前往寻明胜老家,看望他的家人,并到公墓吊唁。这是我第二次来看望明胜兄长,虽然他已经离开我们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,但人们却没有忘记这位普通的国土局长,在那个没有墓碑的坟茔前,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圈、花篮,这些花圈、花篮,表达了老百姓对他最好的褒奖和最深的怀念。
从2011年11月接到采访寻明胜同志先进事迹的任务,到2012年5月3日《中国国土资源报》登出题为《寻明胜:“焦裕禄”式的国土资源干部》长篇通讯报道,我经历了六个多月时间的细致采访、创作与修改,在这个过程当中,我不止一次地默默流泪或失声痛哭,我感动于寻明胜这位国土资源干部务实为民清廉的点点滴滴,更感动于他把执著奉献坚持到生命最后一刻的那份淡定与从容。
在费县期间,我们先后采访了曾与寻明胜共事的县、局、乡镇、国土所领导、职工及村干部和群众。沿着寻明胜带领贫困乡村民挥汗如雨修筑的一条条盘山路,走过他殚精竭虑、废寝忘食才得以开工的一处处重点工程项目区,撷取他工作和生活的点点滴滴,希望能全面的去展现寻明胜平凡而伟大、短暂却不朽的人生。
听说要宣传寻明胜的事迹,原分管县长鞠成祥专门从临沂赶了回来,聊起与寻明胜同车现场核查卫片图斑的日子,他难抑心头的悲恸:“寻局一走,我心里很恍惚,能遇到这样的局长搭档,很难得。”寻明胜骨灰回乡入土时,鞠成祥一路护送,以此表达对这位“搭档”深深的敬意。调离费县时,鞠成祥还特意赶到寻明胜老家登门看望了“兄长”的老母亲。
谈起寻明胜和老百姓的感情,原核桃峪村村支书陈庆亮说:自从老寻调任县国土局长后,我们这些老伙计还是抽空去局里看他,跟他聊聊天。老寻也常到芍药山来,看看核桃树,跟老弟兄们聊一聊。俺们这样的穷山乡,能摊上这样一个好干部,是俺老百姓的福分。老寻为俺这方百姓操了那么多心,没想到,就这么匆匆地走啦……老寻,俺芍药山的乡亲们想你,俺这些老伙计想你啊!谈起寻明胜,老支书几次落泪。
干部群众的泪水像一面面镜子,一次次折射出寻明胜在大家心中的分量,我们的心灵被一次次震撼、一次次涤荡。寻明胜以自己短暂的48岁的生命长度,诠释了他这一生无可丈量的生命高度。他像一本厚重的书,教育感染着无数国土人,无论做人还是做事。
记得著名记者郭梅尼曾说过:“想感动别人,先要感动自己。记者流泪了,读者才会流泪。”通过采访,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寻明胜,也感受到作为一名记者的那份沉甸甸的责任。
在采访中,我听到了寻明胜在干部群众中众多的“雅号”:“香瓜乡长”、“核桃书记”、“拼命三郎”、“铁面包公”、“抠门局长”等等,这些“雅号”无疑都是对寻明胜工作事业的真实写照。而很多人并不知晓,其实寻明胜也是一位酷爱书法,喜欢摄影,对生活有着很多美好期望的“性情中人”。
记得有次和寻局聊天,他说起自己非常喜欢摄影,有套佳能单反相机,但因国土局工作太忙,从上任后就再没摸过。他一直有个心愿,等退休有时间了,背上相机,到大自然中搞点创作,顺便带上家人,四处游历一番。
在费县采访时,县局纪检组长赵文华告诉我,有科室为执法取证打报告申请购置照相机一台,寻明胜当时没有签字,他从家中取来那套视为宝贝的相机送到科室说:“局里目前困难,先用着吧,反正我也没空用,就当废物利用吧。”这台相机在科室里一用就是一年多。后来听说,在一次查处违法占地现场取证时,相机不幸被不法分子抢走摔毁。后来,乡镇领导承诺要照价赔偿,寻明胜莞尔一笑,说:“就当为乡镇做贡献吧。”
在寻明胜家中采访时,我终于看到了他的书法、摄影作品,那是他留给家人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。那些恣意挥洒的笔墨,通过临摹伟人诗词,既抒发情怀、释放压力,又收到自鉴自省、自律自勉的功效。那些为数不多的花草、风光图片无论用光、构图都谈不上“专业”,但从他随性而拍的画面里,我却轻易读出了他生前太多的遗憾。他是那样渴望美满的生活和完美的艺术,然而,有限的生命却让他承担了无限的责任和重担。
那次采访结束前,我们又赶往了寻明胜的老家,到村公墓吊唁了久未谋面的明胜兄长。
在墓前,我们拿出了给明胜兄长的一份小小礼物——一本字帖。他喜欢书法,曾托人买一本智永的小楷字帖,但跑遍了临沂城都没买到。为了却他这一小小愿望,我们特意从济南带来了他最喜欢的《宋拓智永真草千字文》字帖。
我们默默地念叨:“明胜,我们把字帖给你带来了,以前没有时间练字,现在,你就在另一个世界慢慢练吧……”
我们点燃字帖,伫立墓前,凝望着《千字文》慢慢化为灰烬,随风扬起,飘向天空,飞向天堂……
一位普通的基层领导干部,究竟有何等的人格魅力,“病危中千人探望,病逝后万人同悲”?又是怎样的人生阅历和觉悟,让寻明胜面对生死如此淡定、从容,忘我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?在采访和写作的过程当中,我找到了答案,因为在寻明胜同志的身上,有着淳朴的赤子情怀,有着崇高的思想境界,有着鲜明的时代精神,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,他留给我们的,是一座党性、品德、精神的“富矿”。这也正像费县县委书记杜昌伟所提到的一句话:“他是个干干净净、能干事、一心一意想着老百姓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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